《8个花季女孩的冒险青春》之暗访
记者福州暗访目睹酒吧内幕
学生被叫小姐泪花流
随即,本报迅速联动福州《东南快报》记者,展开调查解救行动。经过多方努力,前日傍晚7时许,记者终于在福州鼓楼区汤边小区门口附近见到了其中一名艺校女生小丽,她正准备去的吧上班,而同行的两名女生均说,因为担心自己和家人受到打击报复,她们不愿意正面接受采访。
此前,记者都是通过电话形式和小丽联系,并未和她见面,可在来往人流中,记者一下就认出了她,同时感到一阵吃惊:小丽穿着粉红色吊带装,外披一件红色外套,染着一头红发,可艳丽的打扮却无法掩盖她的憔悴。
小丽说,她今年16岁,但生日还没有到,“只能算准16岁”,她已经连续30几个小时没睡觉了。
醉客掀开女生裙子
前天晚上是小丽等7名女生在福州的最后一次表演,其中有3名女生在井大路聚点演艺吧,当晚10时许,记者以顾客的身份来到了这家演艺吧,亲眼目睹了这几名女生的坐台生活。
我们刚走进的吧,就看到了此前采访过的小丽,她和另外两名女生一起坐在吧台边,无所事事,三个女生都穿着露腰短套裙,披件外套,因为此前采访中,另两名女生未与正面接触,她们并不认得我们。
未免引起怀疑,记者点了酒水观看表演。20几分钟后,随着主持人的报幕,三名女生身穿露脐装出现在舞台上,随后开始现代舞表演,也许是排练时间紧的缘故,她们的舞姿略显生疏,可台下客人们的注意焦点似乎并不在舞姿上,有的大吹口哨,有的则讨论着“这个身材不错”“那个身材不错”,有的客人则直接把手伸到舞台上去抓她们的脚。
表演共有穿插进行3次,最后一次表演时,小丽等人穿上了我们进门前所见到的短裙,这次客人的尖叫声更大了,有的甚至把头埋到舞台上,往裙子里看……
对客人的行为,小丽等人只能报之以笑。
舞毕,有一个包厢的客人点走了小丽等3人。他们的包厢离我们所在的位置约3米,我们看的很清楚,只见女生小花(化名)被一名男子一手搂在怀里,说说笑笑,频繁举杯,而每一次喝酒,小花都要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约一个小时后,这个包厢的桌子上已堆满了喝完的几十个啤酒瓶,另有几瓶洋酒也已喝了大半,几名男子说话的声音变大了,站着的也是摇摇晃晃。其中一名男子频频抓起小花的手亲,当小花站起来时,该男子竟突然一手掀开小花的裙子,另一手往里面摸,急得小花忙用手去拍他,可该男子并不识趣,而是变本加厉拉着她往自己腿上坐,小花只好甩身跑开。
整个上班时间里,小丽等人除了表演、陪酒、陪聊,就是到洗手盆呕吐。一直到次日凌晨3时许,小丽等人才离开演艺吧。虽然已近40个小时没睡觉,她却进到一家网吧上网,“太累了,睡不着,云南家里的同学还在网上等我呢,听说我的情况她们都很着急”。
对话艺校女生
被叫小姐的时候,感觉身份由一个学生变成……
“一个姐姐说了,干我们这一行跟艺术挂不上钩”
8名艺校女生转眼间成了坐台小姐,她们是怎么去看待自己的这个转变呢?记者与女生小丽进行了对话:
记者(以下简称记):小丽,你好,你觉得这次来福建被骗了吗?
小丽(以下简称丽):(急)当然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也不会去念(书),也不会再来了。他(小丽解释指学校老师)当时和我们说的是跟《同一首歌》类似的给歌星伴舞之类的,我们自己理解的也是正规的伴舞。而且我们在学校学的是民族舞,到这边跳的却是现代舞,还要陪酒被欺负。而且,我们的生活是很不自由的,平常带队老师明确说不让我们上网吧,不让我们和异性朋友深交。
记:你觉得现在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丽:首先生活上就不一样,别人上班在白天,我们却是在晚上。上班时客人都叫我小妹,跟这种称呼挂上边,觉得好厌恶,特别是有些50多岁的男人,做爸爸也不是做爷爷也不是的年龄,叫我小妹,外面别人叫出来是一种亲切感,他们叫出来却怪怪的,差了40多岁,还动手动脚的,很不能接受。他们就是花钱在娱乐,我也是被娱乐了,我在吧台上坐着,客人就过来来挑,要陪他们喝酒,用我们的行话这就是挑小姐,就是坐台。
记:什么原因让你最想离开福州?
丽:学生成了坐台小姐,这是我最想离开福州的原因,我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记:客人叫你小妹或小姐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丽:被叫的时候,感觉身份由一个学生变成……(停顿,眼角有泪花)一个在里面干了好几年的姐姐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跟艺术挂不上钩,听了这话,我就有一种冲动感。当初不听家人话,硬要来这里,现在后悔了。
充满幻想来到福州
去年6月,昆明艺术职业学院几名老师到小丽所在的中学等学校招生。出于对舞蹈艺术的向往和美好前途的憧憬,不少学生填报了这所学校,小丽就是其中一名女生,当时她只有15岁。
7月11日,小丽正式到校上课,像其他学生一样,开始整日呆在练功房和教室里,学文化课、练功。然而,这样的正常学习生活只持续了5个月,12月初,学校提出要送小丽等人到福建实习,老师说,实习的地方都是正规演出场所,就是为别人伴舞,这既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每个月还有数目不小的工资拿。
小丽感到很高兴,虽然家人极力反对,她还是坚持参加了实习。12月20日,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她和同班的7名女生踏上了开往厦门的火车。
“我们这么大的小女生,特别爱幻想,此次到福建的大城市,我就想象着能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才能,去发展从小爱好的舞蹈。”小丽说,随后她用稚嫩的眼神看着记者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傻瓜?”
女生要陪客人喝酒
到厦门后,小丽等人转车到了福州。当晚,带队的男老师带她们去一家的吧,小丽在的吧舞台上看到了舞蹈表演,可那大多是穿着暴露的女孩,有的甚至只穿着透明的薄纱和内衣裤,此场景看得她面红耳赤。
小丽说,此后几天,带队老师安排了一个广西的姐姐教她们8个人跳舞,跳的都是现代舞,跟她们在学校里学的民族舞蹈完全不一样。不久,福州有一家的吧开业,小丽等人被送进了这家的吧演出,也开始了她们的坐台生活。
小丽说,上到舞台后她才发觉,原来跳舞只是她们工作的其中一个项目,每晚都要跳三次,在跳舞时,有些客人会送花,这时,她们就要去向客人谢花。
小丽解释说,所谓的谢花就是陪客人喝酒,好一点的客人不会硬要你喝,你就坐在那边陪他们聊天,或少量喝一点,要是碰到喝醉的客人,那就麻烦了,这种客人往往会叫你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而且喝的大多是洋酒、白酒,聪明一点的女生还懂得在酒里加点雪碧或绿茶,可以喝的少,苯一点女生就要喝比较多了。
小丽说,通常每个晚上他们都要陪好几个客人喝酒,一会跑这一会跑那的,忙的很。客人们大多很不规矩,喝酒的时候,还会对她们动手动脚,一会摸摸你的背,一会又拍拍你大腿,有时候还要跟你亲嘴。刚开始,小丽被吓跑了好几次,可为了不惹怒客人,她慢慢学会了忍耐。
有女生被逼吸白粉吃摇头丸
小丽说,让她最无法忍耐而且感到害怕的是,有些客人竟会逼她们吸白粉吃摇头丸,她的同学小美(化名)就曾经历了这么一回。
那是女生们到福州一个多月后的一次上班时间,小美跳完舞后被客人叫去陪酒,一名男客人喝得大醉,他把小美拉到身边,要喂她摇头丸,当时小美很害怕,但又不敢得罪客人,于是,她只好骗客人说她自己吃,把药丸放在嘴里后假借用纸巾擦嘴,顺势把药丸吐出来。客人还不罢休,随即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要小美吸食,小美假装不懂,用管子把白粉给吹掉了,客人虽然生气,却也没办法,后来听别人说,那些白粉是K粉。
小丽说,除此之外,有的客人还会让她们陪着出去吃宵夜,吃完后不让她们回家,要她们陪他们过夜,但小丽从没答应过,而以家里有事为由,加以推脱。
工资一大部分交给学校
小丽说,她们在演艺吧里上班,对方支付的是每人每月800元保底工资另加抽成,客人送花每个要花100元,小丽每接到一个花,就可以抽取30元酬薪,如此算来,小丽到福建的第一个月就可以拿到1500元工资了,数目可不算小。
可事实并非如此,正当小丽等着拿钱时,她却被苏小飞告知,她这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扣,反倒欠他约500元。至于这帐是怎么个算法,小丽说她至今没有搞清楚。
只有一点小丽是清楚的,那就是演艺吧向她支付的800元底薪中,有500元是要交给学校做学费的,而她那一份只有300块钱。“好在吃饭是在家里吃,要不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小丽说。
花花说,“我们的工作时间是从晚上8点半到凌晨2点,在夜总会里,他们那些老板很少喝啤酒,一般都喝洋酒,像威士忌兑绿茶来喝。我们一般是4个人一起坐台,等待客人来点我们。实在没人点的话,就被逼着主动去找客人喝酒。一般情况下,夜总会规定我们必须让每桌客人消费超过万元,所以我们不得不多喝酒,实在喝不掉的话就往地上倒。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不要让客人看到。反正只要开瓶了,客人就必须买单。”
另一个女孩遥遥说:“我们坚持了1个多月后,拿到手的钱最多的只有300多元。我们没有休息日,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2、3点钟,结果才拿到这么点钱,都非常生气。苏小飞却说,我们平时欠了他很多钱,发钱给我们已经不错了。”
面对这样的境遇,女孩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学院的王副院长,向她们认为可以信赖的长辈哭诉,但没有想到的事,王副院长不仅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不知道王副院长和老板说了什么,随之而来的是老板对她们进行了一顿臭骂。他说“为你们8个租房子住,找人教你们舞蹈,给你们买演出服装,包装你们一共已经你们身上化费3万多元钱。你们如果乱说乱讲的话,我可对你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