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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华亭安口砂器制作技艺(上) “陇上窑”的前生和今世

(来源:网站编辑 2024-11-08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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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亭安口砂器制作技艺(上)

“陇上窑”的前生和今世

安口窑出土的“土青花”。

依然屹立的昔日磁窑。

远眺安口镇。

华亭博物馆馆藏的磁州瓷枕。

  甘肃平凉华亭市安口镇素有“陇上瓷都”的美誉,历史上,这里盛产陶土、坩坭和煤炭。

  安口窑陶瓷烧造业兴起于唐代,至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宋元时以烧制黑瓷“铁锈花”和青瓷为主,技术逐渐成熟。至明代以炼制颇负盛名的青花瓷为标志,实现了技术上质的飞跃,从而携“陇上窑”之美名跻身全国名窑之列,达到鼎盛期。

  到了民国时期,安口窑仍然是北方主要的制瓷基地,当时有大小瓷窑50余座,窑场遍布杨家沟、庙场、赵空沟、窑头镇等12处,一时繁华无两……

  安口制瓷业中的砂器制作技艺, 2017年被列入第四批甘肃省非遗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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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亭市素有陇上煤城的美称,地下蕴藏丰富的煤炭催生了它另外一个属性——“瓷镇”。

  按照地质学家的解读,上天对于华亭人的馈赠绝对丰厚。因为与煤相伴而生的还有侏罗纪时期形成的优质陶土,它就覆盖在煤层之上。

  有人说,历史名窑——“陇上窑”的古镇,现如今连一块瓷片也不能生产了。

  真是这样吗?

  想到了瓷器,就想到了它细腻的纹理、漂亮的色泽、优美的弧度,给人视觉、触觉上带来的审美愉悦。纵使人皆言安口窑盛景不再,记者仍想去安口一探究竟,哪怕就是在废弃的窑址前,捡到一两块瓷片,那种放置在手掌心给人带来割裂刺痛的感觉也好。

  华亭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即使境内的关山是从中原王朝的长安西行的第一道天然屏障,翻看地理图册,我们就会发现在古代,丝绸之路的四条道路,都是从它的腹地或周边通过。由长安出发,沿渭水逆流西行,后沿?F河逆流而上,到达华亭南端麻庵边缘后,有三条道路翻越陇山。另外一条沿泾水干流逆流西行的道路,则穿过与华亭之北毗邻的平凉(今崆峒区),过萧关翻越关山。

  我们所见到的瓷器绝对不应该是眼前所见到的那些水缸、腌菜缸、砂锅、暖锅等黑乎乎、笨拙、又矮又粗的农家日常用品,它们怎会为华亭安口赢得“陇上窑”——北方名窑的美名?

  要知道,在这四条道路上奔走的古代客商们,他们可是带着中原及其他各陶瓷产地的大量文化信息,有着和各地名窑名瓷之间沟通和交往的桥梁,那么安口的瓷器会落伍吗?

  出了县城,我们前往安口镇。在街道上,来回溜达了几次,仍然找不到身在名窑所在地的感觉,这座小镇虽然繁华热闹,但一切都好像与“瓷镇”的称谓沾不上太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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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个叫张富宽的人笑眯眯地站到面前,才解答了我们的疑惑。

  张富宽两鬓已微白,头发稍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乡村画家的范儿,精力充沛。一询问才知道眼中这位“中年汉子”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说起安口的陶瓷业,他绝对权威。最近他主编出版了一本洋洋洒洒16万字的书——《安口窑陶瓷史》,人们都说他是知晓安口陶瓷业兴衰的活字典。

  张富宽听到“一块瓷片也不能生产”的说法时表情凝重。他说早在十几年前,安口的陶瓷业因生产工艺落后、设备老化、经营不善面临着新的衰落期。但即使在谷底,他仍然对振兴安口陶瓷业充满期待,因为华亭人从来没有放弃过。

  在他的指引下,我们到镇上仍然坚持生产的两家民营陶瓷企业参观。一家做的是日常陶瓷的产业。看到空地上堆积如山的干泥,仓库里排列成方阵的暖锅、砂锅、药锅、酒瓶,和车间里聚精会神制作陶坯的工人,让我们感觉到安口陶瓷的商机仍然存在。果然,老板非常自豪地说:“别看只是些暖锅、砂锅、药锅这些东西,销路却非常好,别说邻近的兰州、银川、西安,连北京我们都在铺货呢!”

  只是这些暖锅、砂锅、药锅、酒瓶,就是“陇上窑”的本来面目吗?

  张富宽在他的著述中,这样描绘七八十年前安口陶瓷业的盛况,那时的安口镇尽管生产的也是民用陶瓷,很实用,离精致还有一段距离,但往来的客商却颇为青睐这里的陶瓷制品,他们“进来拿的是白洋、金圆券,出去驮的是瓷器和煤炭”。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有一组统计数字:当时在安口有十三个省籍的人在此谋生,在这里经营陶瓷的私人厂家和店铺达140余家,瓷窑50余座,产业工人3000余人,主要产品有缸、盆、罐、碗、碟、茶具、小杂件、低压电瓷瓶、耐火材料及陈设花瓶等十类五十余种,综合年产量700余万件。在工艺上形成了具有华亭地方特色的粗瓷、普瓷、琉璃瓷、紫陶瓷、电瓷。釉料有了白釉、瓷红、瓷绿。相应出现了彩绘色瓷和注浆工艺。

  安口窑昔日的盛况,可以到名为高镇村的古村落追忆凭吊。

  出了安口镇,一条叫南川河的小河从眼前潺潺流过,在一河之隔的山坡上,高镇村就坐落在那里。和镇子的光鲜明亮相比,这里的民居像是一位陶工直接用泥土揉捏而成,其色调有些沉郁,带着些许寥落。

  跨过绿柳掩映的便桥,就来到这座“荒村”。

  说它是荒村,是因为大多数房屋都已经废弃了,而少数还有住家的院落也是大门紧锁。张富宽说,由于取水困难,交通不便,近些年,高镇村的240多户村民绝大多数都搬到镇里的街道上了,只有一些老住户难舍旧居,还在坚守。

  山路缓缓像一条青蛇般在村子里绕来绕去,让人担心它最终会迷失在青草深处。

  高镇村给我们带来了难以形容的视觉震撼。

  在一处山崖前,我们看到一座已经垮塌的废窑残存的一角,在村子里,有一座久叩不开的陶神庙;而脚底下随便一踢踏,便迸起巴掌见方的瓦砾瓷片,视线所及的所有院墙,甚至是房屋的墙基上都镶嵌着一口口已经残破的粗瓷大缸和陶罐,把光阴的流转演绎得淋漓尽致。猛然想到李白“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的诗句。在明亮跳跃的窑火前,那些健硕的工人袒露着赤红的肌肉,挥汗如雨。在村外,往来的商人吆喝着健壮的骡马,驮好沉重的货物,他们的路很远很远……

  只是这些货物中,会有“类冰”“类银”“类雪”的精美器皿吗?

  文/图 奔流新闻·兰州晨报记者 刘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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